引言:矛盾的提出
佛教宣称“诸法无我”,即世间一切现象都没有不变的独立自我。然而,佛教同时又强调轮回(生命在六道中生死流转)和因果报应(业力导致相应的果报)。表面上看,这两种教义似乎存在逻辑张力:如果连“我”都不存在,那么“谁”在轮回转世?又“谁”来承担业报的结果?本报告将从两个维度深入探讨这一问题:首先考察历代佛教高僧和各个传统(南传上座部、汉传大乘、藏传佛教)如何在教义解释上调和“无我”与“轮回因果”的矛盾;其次从现代分析哲学(人格同一性、心理连续性、记忆理论等)角度审视“无我”与“轮回”之间的哲学张力,借鉴诸如 Derek Parfit、Daniel Dennett 等哲学家的观点,探讨“谁在轮回”的问题在逻辑上是否成立,以及是否可以用“非实体的连续性”来解释作为因果承担者的“主体”。
一、佛教传统中的调和之道
1. 上座部佛教的观点(南传佛教)
在早期佛教和上座部传统中,强调无常与无我并不意味着否定因果和轮回,而是否定有不变的灵魂实体在轮回中迁移。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佛陀教导“五蕴皆空”,认为个人只是由五蕴(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)假和而成的过程,没有一个不变主体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生命的延续被视为因缘条件下**身心流(名色相续)**的延续,而非灵魂转投新躯体。
上座部论书中常引用**“非即非离”的原则来解释轮回中的身份问题:新生的生命“既非前生之人,亦非他人”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换言之,转世者不是前一世完全相同的那个人,但也不是全然无关的他者。这一点在《米兰陀问经》中通过譬喻形象地说明:比丘那先对国王米兰陀说,点燃第二支蜡烛的火焰并非第一支蜡烛的同一火焰,但没有第一支蜡烛的火,第二支蜡烛也不会燃起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又如孩童长成成人,我们不能说成人与儿童完全相同或完全不同,但儿童的身心变化连贯地导致了成人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这些譬喻说明:轮回是一个因果相续的过程,没有永久不变的“我”在其中,但业力会通过相续的因果链传递下去。上座部论师觉音(Buddhaghosa)等也提出“结生识”(pati-sandhi-citta)概念,指临死心与转生心之间的刹那相续,以解释在无我的前提下业力如何使生命延续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由此,上座部佛教认为:“无我”是就究竟体性而言,而在缘起的世俗层面,有一个五蕴相续的“人”承担着业报**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
2. 大乘佛教的观点(汉传佛教)
大乘佛教的祖师大德们同样致力于调和无我教义与轮回因果。其中,唯识宗(瑜伽行派)的思想提供了一个重要解答:提出第八识——阿赖耶识(藏识)作为业力与意识的底层连续体。阿赖耶识被形容为**“一切种子识”**,能藏含无量业力种子,辗转熏习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。生死流转中,阿赖耶识如同业的载体,在此生末段含藏善恶业种,于中阴或投胎时引生下一生命的名色身心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。据《解深密经》所述,阿赖耶识“入于母胎”,执取色身,并成为新一段生命的基础识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。因此,轮回并非灵魂转移,而是阿赖耶识所积聚的业力种子生起新的五蕴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。汉传唯识大师如玄奘、窥基等将此理论系统化,认为前七转识(眼耳鼻舌身意和第七末那识)的活动所造之业最终熏入第八阿赖耶识,后者在下一世成熟为新的身心果报。通过“识”的延续,既保持了因果的贯通,又不违背无我(因为第八识本身亦无常,非常住灵魂,仅为刹那生灭的心识流)。
除了唯识学说,大乘中观学派以缘起性空来化解此矛盾。龙树菩萨在《中论》中强调,正因为诸法无自性(空),才可能有因果和轮回;若一切有永恒不变的实质,则因缘变易无从发生,轮回亦无可能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他在著名的偈颂中指出:“众因缘生法,我说即是空”,并进一步阐明空性与缘起非但不矛盾,反而是互即互成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针对“无我是否使轮回因果落空”的质疑,龙树的回答是:从胜义谛看,确实无有一实在的“人”在轮回(无自性故空);但从世俗谛看,因果相续、业报不失,一切如幻的现象依然运行。如罗杰·杰克逊教授所解读的,龙树菩萨“巧妙地论证了空性并未毁坏因果和涅槃道路,反而如果事物不空,因果变迁反倒无从成立”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中国大乘高僧(如吉藏、智顗等)也主张以二谛判摄此问题:从俗谛上承认业果报应的延续性,而从真谛上了知无人无我。正因缘起无自性,所以业力才能迁流不息地促成后续生命;而了悟无我,方能不执著于轮回之“我”,进而超越轮回。
3. 藏传佛教的观点
藏传佛教继承了印度中观与唯识的哲学,并融合了密教对于识和中阴的阐述,对轮回中“谁”在延续也有独到的说明。藏传强调每个有情存在一个连续不断的心续(心识流),虽无实有之我,却有微细的意识流在生死中延续,这被称为**“中阴身”或“识神”。例如,藏传宁玛派经典《西藏度亡经》详细描述了人在死亡过程中如何逐渐分离各识,最后最微细的心识进入中阴并投生的过程。这种心识并非灵魂实体,而是无始以来由无明与业力驱动的“识蕴”相续。正如当代藏传上师所解释的:“并非没有自我就没有任何存在,而是没有独立不变的实我;认识到无我之后,反而更清楚地看到一个相对的连续体如何在业力牵引下起灭” (Does “no-self” contradict rebirth? | Lion’s Roar) (Does “no-self” contradict rebirth? | Lion’s Roar)。比如十六世大宝法王等高僧常教导说,死亡时八识**逐渐融入阿赖耶识,暂时停止后又随业力而动,投入下一世 (On Death And Rebirth-Understanding Death) (On Death And Rebirth-Understanding Death)。因果业力依附于这一刹那不住的心续,使得造业者虽灭,业报不会落空——前世的最后一念与中阴心续、今生最初识之间形成因果联系,实现了“此生之果由前生之因”而又“不需有一恒常人格载体”的轮回观。
在藏传格鲁派,宗喀巴大师进一步发挥龙树的思想,他反复强调空性与因果并行不悖:因为诸法无自性,所以才能呈现因缘和合、生灭相续的**“假人”,这个假借的“人”就是在六道中受生和受报者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达赖喇嘛也多次指出:“我们不存在一个独立自主的灵魂,但业力导致的苦乐会在五蕴相续上展现**;理解空性并不会否定道德责任,反而让我们更谨慎造业”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综上,藏传佛教通过心续相承和二谛圆融来化解“无我与轮回”的冲突:胜义谛上无人可得,唯有法尔的清净心性;而世俗谛中因果昭然,众生于迷乱中执有“我”而流转,直到悟得无我之理方能出离。
二、现代分析哲学的视角
1. 人格同一性与“谁在轮回”
西方哲学中,“同一个人”在时间上的持续被称为人格同一性问题。如果一个人在死亡后又“出现”在另一具身体中,能否说那是同一人?传统西方哲学很多观点倾向于否定,尤其在缺乏记忆连续的情况下。17世纪哲学家约翰·洛克提出了著名的记忆论:一个人的人格同一性取决于其意识和记忆的延续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按照洛克的理论,如果某人转世后全然不记得前世的经历,那么这个新的人就不是原来的“他”,因为缺乏意识连续的关联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也就是说,没有记忆的轮回等于不同的人。这种观念下,业报似乎变成“前人种因,后人受果”,在逻辑上显得不公。然而,这恰恰类似于佛教所说“非即非离”的关系:后世之人与前世之人既非全然无关的他者(因仍受其业力影响),但也确非同一实体。
现代分析哲学对此展开了更细致的讨论。英国哲学家 Derek Parfit 对人格同一性的研究尤为著名。他通过心灵传送、分身等思想实验,提出了**“身份并不重要”的观点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Parfit认为,我们对自身过去和未来负责,并非因为有不变的“灵魂”贯穿始终,而是因为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、未来的自己之间存在心理连续性**(比如记忆、性格、意图等的延续)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如果这种连续性减弱甚至中断,那么说“同一个人”也就没有实质意义了。用他的话说,真正重要的不是严格的不变身份,而是相似程度足够高的心理关联关系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Parfit的理论暗合了佛教“无我”的思想:我们没有一个独立不变的自我,只有刹那相续的心念和人格特质。在这样的框架下,问“谁在轮回”有可能是误用概念——并没有一个恒存的“谁”在轮回,有的只是因果关联的一系列心识状态。这与佛教所说“业力的相续”不谋而合:前生的心续与后生的心续因心理因果关联而相关,尽管二者无法简化为同一实体。
Parfit本人的结论是,理解了无实体的连续性之后,人会**“不再过度执著于自我”,甚至对死亡的恐惧也会降低,因为死亡只是某种连续性的终结,但并不存在一个独立的“我”真正消亡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这种心态与佛教破除我执后的生死观极为相似。有学者称 Parfit 是未经佛教启发却“巧遇”佛法要义的哲人,他的“消减主义”自我观与缘起无我的业报观可相互对照:都认为责任和后果可以在没有永恒自我的情况下成立**。因此,从Parfit的角度来看,“谁在轮回”的答案是:没有一个不变的主体在轮回,但未来的某个人和过去的某个人可以通过心理和因果的连续而相关,这种连续性使我们可以说业由相续者承受,即使没有独立灵魂。
2. 心理连续性、记忆与业报承担
分析哲学还探讨了心理连续性(psychological continuity)在身份认定中的作用。心理连续性包括记忆、人格、价值观等方面的一致或关联。轮回转世如果缺乏显性的记忆连续性,那么仅有性格倾向或潜在印记的延续是否足以构成“同一人”呢?主流看法是:严格意义上的同一人格需要可辨识的心理连接,记忆是最直接的纽带。如果没有记忆,新生者通常会被视为不同的人。但我们也可以考虑弱连续性的概念:假如一个人没有保持记忆,但行为特质或才能与前生相似,或者在深度催眠/冥想中能回忆起前生片段,那么某种连续性依然存在,只是较为隐蔽。Parfit甚至提出,同一身份可以是程度问题:心理连续性越强,我们越有理由视两个阶段为“同一个人”;反之连续性弱,则同一性变得模糊。应用到轮回上,这意味着:转世者与前世之间的连续性也许很弱(特别是通常不记得前世),因此在常识上我们说那已是“不同的人”。但由于业力造成了一些心理和境遇上的联系,二者并非全然无关。正如佛教所言,新旧两生“非即非离”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从道德责任角度看,业报承担者可以是一个因果相续的过程而非实体:前生造业经由业力流转影响后生,使后生承受相应境遇。此时,“承担者”不再被视作永恒的我,而是因果链条中的当前一环。
一些哲学家对这种“无实体承担业报”提出质疑,例如有人认为如果完全没有记忆/身份连续,那让后世受前世之报应在伦理上似乎不公平。这一质疑其实早在佛教内部就出现过(如部派佛教中大众部提出过“补特伽罗”观点试图解决)。现代哲学或许会说,若我们坚持常识中严格的同一性标准,轮回中的道德责任归属确实成疑。然而,如果我们接受Parfit、休谟等人的见解,将“人”视为刹那相续的集合,那么业报的归属可以理解为前后相续的状态因果关系,不存在把完全无关的个体混淆的问题。心理连续性的概念在这里提供了一个折中:即使没有单一不变的灵魂,“人格流”的延续也能让因果关系在人与人之间延伸。例如,我现在的某些痛苦是童年不明智行为的结果——尽管成年后的“我”与年幼的“我”在很多方面已有巨大差异,甚至记忆模糊,但我们仍视之为“我自己”的业报。同理,如果存在轮回,那么前世之因导致今生之果,也可被理解为跨生的心理-因果连续,只不过连续性比同一生更弱。
3. 自我之虚幻:Daniel Dennett 等的观点
另一位当代思想家 Daniel Dennett 从认知科学和哲学角度提出了著名的“自我是叙事重心”理论。他形容人的自我不过是大脑编织的一部内在“故事”中的主角,就像物理学中的“质心”一样,是有用的虚构概念,并没有一个固定实在可以在身体或大脑中找到 (Philosophy of self - Wikipedia)。Dennett指出,我们不断地给自己讲故事以赋予经验连贯性,而“我”正是故事中的主人公——一个方便我们理解行为和经历的虚构中心 (Philosophy of self - Wikipedia)。这个观点与佛教所说的“假名我”不谋而合:自我只是蕴相续上假立的名字。在Dennett看来,如果一个人在生命进程中出现断裂(例如幻想中的瞬间复制或轮回转世),那么是否同一“自我”延续,取决于叙事是否连贯延伸到了新主体。如果新生命中没有承接旧生命的故事线(如记忆情节),那这个新出现的角色就只是故事里的新主角,而非原来的我。Dennett的观点暗示:轮回若无记忆作为叙事连接点,新生命的自我意识会发展出一套全新的故事,自成一个“我”。因此严格说来,“前世的我”已在死亡时结束,其业力影响了剧情的发展,但“今生的我”是由今生的身心条件塑造的新叙事主体。不过,这并不否认前世行为对今生的因果影响,只是说明没有一个持续的“作者”贯穿两世——只有剧情的因果延续,没有灵魂演员的连台出演。Dennett等人的自我理论进一步支持了佛教无我的主张:我们直觉感到的那个“主体”,其实是脑中故事的产物,一种认知上的错觉 (Philosophy of self - Wikipedia)。当将此应用于轮回问题时,可以说:“轮回中并无实体的自我轮转,只有业力推动下不间断的生命故事接力”。这一见解从另一个角度证明,无需一个独立的灵魂,自我感依然会在新的生命里重新建构并延续业力之影响。
4. 非实体连续性:逻辑可能性与局限
综合以上哲学观点,我们可以尝试回答“谁在轮回”这个问题:在严格的本体意义上,没有任何不变的“谁”在轮回。轮回中的“我”只是相似因果关系串联的不同阶段,并不存在一个跨越生死的永久主体。这一回答符合佛教无我见解,也与Parfit等人的分析相通。然而,这并不意味着轮回概念在逻辑上全然无意义或矛盾。我们可以将轮回理解为一种**“非实体的连续性”(non-substantial continuity):就像流水般,前浪推后浪,因果的相似模式和信息在不同时段的生命中延续,形成一种动态的关联。这种连续体不是实体,但可以被视作业报的承担者**。因果报应并不需要灵魂来担保,它只需前后两个生命间存在因果关联即可完成。从逻辑上说,如果我们接受身份的“集合”或“过程”观,那么让过程本身而非实体去“承担”结果是可行的:前一阶段的行为对后一阶段产生影响,即可视为前者承担起后果(哪怕该后果由后继状态来体验)。在伦理上,这类似于我们承担自己过去行为的后果——哪怕“过去的我”业已改变或不再存在一个独立实体,但因为我现在的状态源自过去的因,因而我现在“替”过去的我受过。
当然,许多西方哲学家仍会对轮回保持怀疑态度,因为缺乏经验证据且涉及超生命范围。不过,我们在此纯粹从哲理上讨论其一致性:只要承认人格同一性并非全有全无,而是一个因连续性定义的关系,那么轮回学说在无我的前提下也可自恰。换言之,“轮回的主体”可以被理解为贯穿数世的业力/心理过程的连续统,而非一个实体“灵魂”。这一连续统虽非实体,但在功能上充当了道德和心理因果的载体。佛教里有句话:“虽无作者,业不唐捐”,正契合此意:没有一个永恒的作者在作业,但业力不会落空,总会由相续的五蕴来呈现果报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
结语:融会传统智慧与现代哲思
佛教通过缘起思想巧妙地将“无我”与“因果”调和起来:无我否定的是常一主宰的灵魂,但不否认现象流程的延续。正是由于无常无我,业力才得以迁变,轮回才得以运作。历代高僧大德以譬喻和理论说明**“人”只是因果流中的刹那点,没有固定实体却有延续关系**。现代分析哲学对个人身份的解构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这一点:自我可以被还原为一系列心理事件的关联,而非一个独立的东西。这使我们能够在无实体载体的情况下重新诠释“轮回”——它不是一个灵魂在旅行,而更像一串因果相续的火炬相传。由此可见,佛教的精妙之处在于既避免了断灭见(否认因果,前后完全无关),又破除了常见(执有灵魂不变)。“诸法无我”并不削弱“业力轮回”,反而是通过无我的视角,我们才真正明白轮回中“无人”,因果却真实不虚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在哲学层面,这提醒我们超越对“主体”的执著,用关系和过程的眼光看待生命的延续与责任的承担。无我与轮回的表面悖论,最终可以在缘起的理解和连续性的概念中得到化解。
参考文献及延伸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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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r. Ari Ubeysekara, “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”(2016) - 对上座部轮回观的阐述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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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解深密经》及唯识学相关论著 - 关于阿赖耶识含藏业种、生起后世的说明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 (Eight Consciousnesses - Wikipedia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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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ger Jackson, “Why the Doctrine of No-Self Is Not Nihilistic”, Tricycle (2021) - 解释龙树如何调和空性与轮回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 (Reconciling the Buddhist Concepts of No-Self and Reincarnation - Tricycle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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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米兰陀问经》 - 那先比丘“灯焰譬喻”、“乳酪譬喻”等,说明新旧生命非断绝亦非一体的关系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 (The Concept of Rebirth in Theravada Buddhism – drarisworld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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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rek Parfit, Reasons and Persons (1984) - 人格同一性“关系说”经典;其思想概览可参考 Philosophy Talk 博客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 (Parfit and the Selves That Matter | Philosophy Talk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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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niel Dennett, “The Self as a Center of Narrative Gravity” (1992) - 提出自我是方便的虚构角色 (Philosophy of self - Wikipedia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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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y Garfield, “Why There Is No Self: A Buddhist View for the West” (2018) - 讨论无我理论,比较佛教与西方哲学(如休谟、帕菲特)的观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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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on’s Roar, “Does ‘no-self’ contradict rebirth?” - 多位佛教教师回答无我与转世矛盾的提问 (Does “no-self” contradict rebirth? | Lion’s Roar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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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even Collins, Selfless Persons (1990) - 从早期佛教视角讨论无我与业报、生死的关系,学术性深入研究。